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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24年05月31日
远去的童年趣事
周衍会
  想起小时候几件趣事。
  夏天的池塘,由于干旱少雨,水位很低,这令洗澡的大人们很不爽,但洗着洗着人们就发现了一个秘密:水里有鱼。于是洗澡的就变成捉鱼的了。捉鱼的方法也很简单:排着队,从池塘的这边走到另一边,又蹦又跳,做出各种夸张的动作,让塘水变得浑浊不堪,这种方法叫“浑湾”。水底的鱼因为缺氧,就游出水面,动作也变得迟钝了。很快,一条条白花花的鲫鱼、鲢鱼被甩上岸,岸上接应的人上去按住,扔进挖好的浅水坑里……我们一群孩子在一边看着,羡慕不已。突然,我发现脚下的浅水里,有一条黑黝黝的影子,缓缓地游动着。我蹲下身,双手一抄,居然是条大鲤鱼,劲儿很大,几乎要脱手。我用手死死掐住它的腮,站起身飞快地跑上岸,刚上岸,鱼就挣脱了,落地,张着嘴,在地上蹦。由于鱼身粘了土,没以前那么滑了,我忙用双手抱住,喜滋滋地跑回家。晚上,母亲将鱼炖了,那种鲜美的滋味,至今难忘。
  夏天的小河里,也有很多乐趣。河水潺潺流淌,河底的细沙清晰可见,不时能见到一个个很小的坑,里面有一种蛤蜊,米黄色,有纽扣那么大,做汤极鲜美。找到一个孔,用手一抠,一个胖胖的蛤蜊就出来了,捡起来扔进脸盆里,一中午的时间就能挖半盆。有一次,我和小伙们一起挖蛤蜊,我看见一个小孔,顺手一抠,像是触到了一块石头,正诧异间,只觉手指头一阵疼痛,迅速收手,食指上竟叮着一只甲鱼,我们俗称“鳖”,有茶杯口大小。我一甩手,鳖被甩上了岸,四脚朝天,露出白色的肚皮。我忙跑过去,捏住甲壳,扔到脸盆里,这下,它就真的成了“盆中之鳖”了,在盆底乱爬。那只鳖在家中养了大半年,祖父生日那天,父亲建议我把鳖放回池塘里。
  然而,我最大的奇遇,却是徒手捉到了一只野兔。记得是深秋,阳光特别好,但风中已有了丝丝凉意,天空高远,大片大片的白云堆积在头顶的天空上。大人们正忙着收秋,收割后的地里一片狼藉,庄稼秸秆、变黑的地瓜蔓、白花花的地瓜干,还有孩子们复收时开挖的新土……
  那天,我沿着一条沟边行走,沟里没有水,长满了草,一侧有几口枯井,上面是一片菜地。我一边走一边挥动着手中的棍子,自得其乐。就在这时,一道灰色的影子倏地从面前的大豆地里蹿出,差点撞到我腿上。我吓了一跳,一瞅,是一只野兔。兔子也吓得不轻,变向蹿到了沟里,却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一口枯井。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跳进沟里,堵住枯井的出口,看到那只惊慌失措的兔子在井里打转,瞪着两只大眼睛,鼻翼急促地抖动着。我扔了棍子,往前一扑,掐住了它的脖子。这是一只年幼的兔子,瘦瘦的,在我手中无助地扑腾着。那只兔子被我养了起来,关在一个铁丝笼里,笼中放有一碗,还有青草和白菜叶,可惜没养几天,它就死了,直挺挺地躺在笼子里,让我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如今,40多年过去了,我却时不时地想起那些童年旧事。那些远去的日子,天很蓝,云很白,草很绿,人很快乐。
  现在孩子的童年生活没有如我们当初那般野趣了。记忆中的小河、池塘、野兔、鱼虾蟹鳖,还有那些古朴的童谣、游戏,都已渐渐地远去,成为一种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