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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24年11月29日
渔场旧事
魏亮
  时光的隧道穿越春夏秋三季后,把我们带进了冬季。冬季的风景是独特而又别具一番风味的,值得人们细心观赏。如今,冬季干塘捞鱼仍是渔业养殖户要做的一件重要的事情。曾经我在渔场经历过的一些往事,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的父亲和母亲经人介绍,在短暂的接触交往之后,便结婚了。母亲次年九月生下了我。父亲是国营单位的工人,母亲是郊区的菜农,在当时,我父亲和母亲这样组合的家庭称作“半边户”。我们一家人住在工厂分配的职工宿舍内。离我家不远的地方是一个渔场,规模很小。我的印象中,渔场中间区域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鱼塘,鱼塘的主人就住在渔场的周边,基本上都是两层楼房,少部分农户住平房。养鱼是渔场农户的主业,渔场闲置土地有限,但农户还是利用起来,种些蔬菜,自给自足,不上市场去卖。
  当时,我父亲工作的国营工厂家庭绝大部分是双职工,他们的孩子不太愿意与渔场农户的孩子交往。因为我家是“半边户”的缘故,我跟渔场农户孩子交往比较多,关系比较融洽。再加上渔场有位农户嫁给了父亲单位的同事,我们一家人常去他家玩。父亲的同事比我父亲大一岁,姓殷,高高瘦瘦的,弱不禁风的样子。单位同事给他取了个绰号“殷豆角”。他的老婆姓陈,个子不高,胖胖的,是渔场副场长的女儿。他们夫妻走在一起,常引起旁人关注。她们有个女儿,和我是子弟小学的同班同学,常常扎个麻花辫,在同班女同学中,格外显眼。她的成绩不好,我经常帮她。她的成绩渐渐好了些,为此,她父母亲对我很好。
  殷伯伯家的渔塘很大,就在两层楼房的旁边,养了不少鱼,主要有鲫鱼、草鱼和边鱼。最令人难忘的是渔场的冬季,因为冬季是干塘的季节。那个场面真是热闹非凡,渔场的每家农户都要把渔塘里的水抽干,把渔塘里的鱼捕捞上来,捕捞上来的鱼,大部分由渔场统一供给对口合作的水产市场。余下的一小部分由渔户拿到农贸市场上去零售,再剩下的一部分就自己晒成鱼干,或腌制成腊鱼,留着日后吃。每年冬季,捕捞上来的鱼都装进有水的一个个大塑料桶内,看着塑料桶内活泼乱跳的鱼,渔户们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童年的我去渔场干过些调皮捣蛋的事儿。记得一年暑假的一个中午,烈日炎炎,我约上同学带上钓竿和挖好的蚯蚓,趁渔户中午休息时,悄悄地来到一口鱼塘边钓鱼,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是我俩不到半小时,竟钓了二十多条边鱼。我先让同学把鱼送回家。后来,我俩又钓了十多条边鱼,正高兴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谁让你们在这钓鱼的?”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站在我俩面前,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俩赶紧收了钓竿。中年人问我住哪里,我说我是附近工厂工人的孩子,我还提到了殷伯伯的名字。中年人脸色顿时缓和下来,只将我俩钓上来的鱼又放回鱼塘中,并告诉我俩下次不要再来钓鱼了。我俩悬着的心掉了下来,怀着怯怯的心情离开了。从此,我再也没有去渔场钓过鱼。
  父亲特别喜欢带我去渔场玩耍。春天,他带我去渔场上面的河堤上放风筝,放风筝的时光就是我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夏天,他带我去殷伯伯家的鱼塘边钓黄鳝,钓黄鳝的时光就是我充满趣味的童年时光;秋天,他带我去渔场看钓鱼捕鱼;冬天,他带我去渔场看干塘捞鱼。渔场的四季丰满多彩,带给我的是温馨的记忆、亲情时光的回顾和留恋。
  上初中后,学习任务重了,我就很少去渔场了。岁月流转。十多年前,随着城市道路建设需要,渔场整体拆迁了,经过开发,渔场已不复存在,退出了历史舞台,取代它的是一条条交通要道和一栋栋高楼大厦。殷伯伯一家已经搬进了高楼,我们一家人也离开了工厂的筒子楼,住进了城市电梯房。
  如今,我每次经过这个地方,就会回想起当初的一些人、一些事,还有消失的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