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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25年08月30日
花灯何年初照人
  池州市第十中学808班 李若溪
  指导老师:邹文良
  每逢寒假,爷爷的小院总会响起清脆的劈竹声。
  南方少雪,窗外寒风依旧,屋内却因暖炉生出融融春意。爷爷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依旧灵巧— —竹条在他指间弯折、穿插,渐渐编成一盏六角花灯的骨架。
  儿时我最爱凑在他身旁,递竹篾,传棉线,趁他心情好时,便缠着他教我做灯。选竹要韧,削条要匀,编织需耐心。过程虽苦,偶尔还被竹刺划伤,但在爷爷的帮助下,一盏竹骨纱纸的花灯终于做成。
  那种喜悦,如光满怀。
  曾有一次校园艺术节,同学们带来各式新奇玩具。我翻出柜顶那盏花灯,满怀期待地带到学校,却被同学嘲讽为“老古董,土得掉渣”。哄笑声如针刺耳,我慌忙将它塞进抽屉深处,也藏起了那份“不合时宜”的喜欢。
  此后多年,我再未去爷爷家做灯。
  直至今年元宵节,爷爷带我去看灯会。十里长街,人涌如潮,灯火如昼。芝麻汤圆的甜香在空中弥漫,各式花灯在摊头摇曳:纸面绘着人物、鸟兽,兔形灯最得女孩欢心。我被人流裹挟着向前,几乎停不下脚步。
  烟花绽放时,漫天星月与灯火辉映,河面浮灯流转,恍若天星落水。那一刻,记忆深处那盏拙朴的花灯倏然亮起——它虽不惊艳,却温暖如初。
  夜路回家时,我贴近爷爷身边。他轻声说:“诺啊,灯花易逝,但人情长存。”
  我忽然明白,那竹香与纱纸里藏的,不仅是手艺,更是无法被流光冲淡的温情与牵挂。花灯照亮的何止长夜,更是我们共同守护的文化根脉。
  花灯开千树,焰火照星雨。烟火易冷,月有盈亏,但只要还有人记得扎一盏灯、传一束光,属于我们的团圆与诗意,便永远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