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
女儿结婚的喜日,选择醉人的秋末冬初。亲友们纷纷登门道贺。礼金之外,都有礼品。堂兄带的礼品与众不同,是一大袋黄澄澄、红通通的柿子。
说实话看似寻常的柿子,我特别欢喜。这不仅因为柿子红了是秋末冬初最美的一道风景,也不只是因为我特别爱吃柿子,关键是“事事(柿柿)如意”是多好的祝贺、祝愿与祝福。
我喜欢柿子,我喜欢吉利与美好的心意。
万千果实中,我觉得柿子特别可爱,特别好吃,特别意味深长与隽永。柿子能让我独宠,好像很没有道理,难道仅仅是因为它的名字吗?
记得初中时读过一篇文章《万花纷谢柿犹红》。那朴实无华的文字中极尽对柿子的赞美与讴歌之情。秋末冬初的时候,花草基本凋谢了,挂在枝头的那一颗颗金灿灿红彤彤的柿子不畏寒霜不惧冷风不离树身。它们傲立寒秋傲立枝头,任凭风吹日晒雨淋霜打雾罩。金黄是它们的本色,殷红是它们的情怀,而香甜可口开胃润心更是它们的终极诉求与礼轻情重。
那篇文章是我文学的启蒙。我对细微的关注,我对万物的痴情,我对文字的敏感,我对散文的钟爱,恐怕与柿子的绵绵意象密不可分。
我喜欢周边的一草一木,热爱生活中的一点一滴,愿意抒写与礼赞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道景每一样物。这与我初次接受那篇文章时的心有灵犀,以及后来被许许多多那样赏心悦目的文字的无数次润物细无声地浸淫有关。所以,我的文风如那篇文章一样,朴素,实在,情真意切。
柿子是好东西。古人歌咏柿子的诗句不少,最著名的有唐代刘禹锡的《咏红柿子》:晓连星影出,晚带日光悬。本因遗采掇,翻自保天年。
宋代张舜民的《薄台》:屈曲清溪十里长,净涵天影与秋光。此行却在樊川尾,稻熟鱼肥柿子黄。
宋代范宗尹的《游龙华寺二首》其一:晓出城东路,寻僧聊避喧。宿云开岭岫,晚稻没川原。村暗桑枝合,林红柿子繁。日斜僮仆困,共喜到山门。
宋代郑刚中的《晚望有感》:霜作晴寒策策风,数家篱落澹烟中。沙鸥径去鱼儿饱,野鸟相呼柿子红。寺隐钟声穿竹去,洞深人迹与云通。雁门踦甚将何报,万里堪惭段子松。
我爱柿子,曾为它写下了一篇《柿赋》:秋色渐浓,霜气已重。枝头叶间,崭露峥嵘。青者无意,红者有情。坚的莫食,软的可用。涩在嘴里,甜在心中。水果家族,与众不同。
柿子的食用和药用价值很大,有“一个柿子十副药”的说法。
柿子的黄养眼,柿子的红舒心,柿子的甜润肺。枝头叶间随风起舞的柿子是秋天的靓丽风景,轻轻剥开即食迅速爽口生津沁人心脾的柿子实在是秋日的香甜美食。
这么多年来,每逢秋末冬初,我都能吃到堂哥家的柿子。堂哥对我说:“柿子是土里土气的,没有苹果橘子香蕉等高大上。在你眼里可能是宝贝,因为你喜欢吃。可是对于不太爱吃的人来说,也许就是垃圾。”这话不假。我笑笑:“哥哥,我可没少吃你家的柿子。可是,我百吃不厌。女儿大喜的日子,你给我送来这么好的柿子,这是最好的礼物,这份情义重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