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时节,正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应友人盛情邀请,我们自驾小车,迎着霏霏的细雨,来到了“中国十大花海”之一的婺源篁岭。
这是一个悬挂在山崖上的古老村落,已经有600年的悠久历史。在过去,由于它“藏在深闺”,群峰为隔,山势险峻,游人只能望峰却步。如今,空中索道直登500米的山顶,“天街花市”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在我的脑海里,篁岭,不过是一个数十户人家的寂寥村庄。但登岭一看,竟然是一条摩肩接踵的热闹街市。像迷宫似的小镇,地形复杂,道路不平,陡坡遍布。在古樟、红枫、翠竹的掩映下,沟渠溪水潺潺,徽式商铺林立,满眼都是茶坊、酒吧、小吃、砚庄、篾铺……人声鼎沸,笑语喧哗,充满着古老而时尚的气息。
簇拥在山崖边的观景台上,绵绵春雨无声洒落,薄薄烟雾笼罩着山壑,俯瞰大地,千亩油菜花时隐时现,展现出一幅“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丽画卷。面对此景,不禁触动心扉,感慨良多。
油菜花的美,不在于其雍容华丽,而在其朴素无华。它生长在田野,扎根在大地,赖以生存的不过是泥土、肥料和天上的雨水,还要经历烈日、霜雪的煎熬,能开出这样震撼人心的金色花朵,它倾注了全部的心力,挥洒着生命的灿烂,点亮了春天的田野。同样,在我们的生活中,那些温室的花朵脆弱、娇嫩的美,却不堪一击。只有在大自然中沐风栉雨,与顽强结合,才会有旺盛的生命力。
篁岭的油菜花,美在它登山望远,人高空赏花,极目之处,一览无余;美在那里地域辽阔,连片布局,没有空隙,横无际涯;美在梯田层叠,错落有致,风光旖旎,如诗如画。云中漫步,观赏那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好像海平面上的一条条的波纹,婀娜多姿,灵动飘逸;又像层叠放在山中整齐的书本,纪录着人类劳动的艰辛和智慧;更似一行行漫过山崖的五线谱,舒展在苍茫天地间,抒情着沧海桑田的变迁和春花秋月的故事。特别是白墙黛瓦的徽派民居,四时炊烟袅袅,置身于黄花绿叶之中,风、雨、树、屋、花,一道独特的田园风光,俨然组合了一幅水墨江南画卷,使人恍若置身于天上人间,离尘出世,人仙参半,全无一点尘俗的侵染,更感到一种伟大的安详、朴素的平静,真正接受了一次大自然的洗礼。
篁岭的油菜花,规模宏大,气势磅礴,是农耕文化的奇观,是大自然赐给我们珍贵的艺术品,是农民写给大地的风流。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花,开得这样铺天盖地,金光灿灿、淋漓尽致、自由洒脱!我在想,全国都遍布油菜花,为什么游人还要经历千百里的劳顿奔波,兴致勃勃地来到这里?显而易见,只有身临其境,观赏体验,才能感到实至名归,不负行程。
再见了,篁岭的油菜花!相信来年的春日,你一定会开得更加绚烂、更加耀眼。因为,你是篁岭走向富裕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