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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24年06月07日
师徒情
檀长乐

  他叫汪冯清。因为他的QQ、博客、微信、抖音、美篇、视频号的名称都是文青,又因为这些自媒体的影响力不小,所以文青这个名字,自然而然地取代了他的姓名。他是我多年的好朋友,自从我们结识以来,他一直客气地称呼我为师傅。

  他是土生土长的东至县洋湖镇人。洋湖镇是个有“小南京”之称的商贸重镇,大街小巷中,商铺鳞次栉比,路人行色匆匆,在街道上随意走,随意看,就能明显感觉到一种与众不同的快节奏。本土文化潜移默化,使他性格明显具有洋湖本地人特有的那种干练、豁达、爽快、精明。而且,在有些方面,他发挥得更精致、更老到。

  我与他相识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那时我在县委宣传部新闻科任职,他是洋湖镇的业余通讯员。我们因新闻作品在广播、报纸上频频相遇,互相就记住了对方的名字。后来,我到洋湖采访,我们一见如故。记得我第一次去洋湖镇采访,因为交通不便当天回不了家,他二话不说就叫新婚的妻子回了娘家,让我和他在他的婚床上彻夜长谈。后来只要到洋湖镇采访,他的家就成了我的免费旅社。

  到了九十年代初,我调到县电视台担任台长,他也身兼数职,除在镇里搞团委、计生、财税和文化工作外,还兼广播电视站工作。这样,我们接触更加紧密了。每当本地发生什么新鲜事,他总能在第一时间把文字、照片或录像送到县广播站、电视台。他就这样成了我们的友好合作伙伴。虽然后来我离开了广播电视岗位,调到池州日报社,但是我们的友谊并未随着我的离开而淡漠。春茶上市的时候,总能接到他快递过来的新茶。中秋节前,他总会给我送来当地的土产豆丝、麻饼。进入冬季,他还会给我寄来很好吃的豆腐乳。特别是春末夏初,桃子上市时,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我去摘桃子。我每次去,他都要隆重设宴款待,陪客喝酒时豪情万丈,“罍子”炸得惊天动地。我们就像老同学、老战友那样,保持着一种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起起落落,有的只是平平淡淡,甚至是懒懒散散,但是,我觉得,这种情感真实,可靠,能经得起风吹雨打,受得住岁月的打磨。

  掐指一算,我俩交往已有三十多年。三十多年的时间,足以使一个婴儿成长为大姑娘、帅小伙,也足以使一个中年人垂垂老去,但是,我和文青的友谊依然如故。他始终非常客气地称我为“师傅”,我却一直不敢承认他是我“徒弟”——因为,我知道,在许多方面,他的能力比我棒很多,我自愧不如。不过,每次去他那里见面的时候,我还没有下车,他就在镇政府大院里拖着长音喊“师傅”,好像电视剧里孙悟空喊唐僧那样,喊得我心头暖暖的。

  文青在本地算得上是个知名度很高的公众人物。镇党委、政府一有活动,他就扛着摄像机忙前忙后,当天晚上,他把视频剪辑好,然后用洋湖的普通话(我为他简称为“洋普”)配音,在洋湖电视差转台播出。他的节目时间是不受限制的,在县台只能播几十秒的新闻,他能放好几分钟,甚至更长。好在领导们从来不反对自己的形象在电视里出现时间过长。渐渐地,他的“洋普”影响扩大了。他酒后跟我吹牛说,现在洋湖周边许多人如果隔几天听不到他的播音,就难受得不得了。我对他这话有些怀疑,不过在洋湖及其周边,一些厂矿的开业典礼和农家婚礼,都纷纷请他捧场,这倒是真的。后来,乡镇电视差转台撤掉了,他拍摄的新闻就直接传到市县电视台播出,他的名气也就更大了。

  我们“师徒”两个,我在池州,他在洋湖,我们每年都在相互走动着,走着走着,就把朋友情、师徒情,走成了融入骨子里那份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