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大湖腹地,我有两条路线,一条从尚兰谷、欧兰谷、傅山、董家岭、侯家洼,到大湖的腹地。另一条从张家沟、程家沟的交界处,穿越树林深处的小径直接去湖上大坝。
进入腹地,远远地看见水中挺拔的高粱披着绿色的外套,红红的高粱穗在初秋的晨风中微微荡漾,如同湖上的波浪在涌动。成群的麻雀,在高粱穗上飞来飞去。在这些麻雀中,有新生的雀儿身材显得单薄,羽毛也不是很丰满,但它们欢快地鸣叫。台风过境后,湖水漫了上来,淹没了夏玉米地,玉米也站在水中,一排排,好像列队欢迎我似的,玉米正在授粉,玉米的个头还不是很大,没有丰乳肥臀的样子。远处有十余亩地的春玉米没有受到湖水的威胁,都黄秆了,联合收割机正在收割。沿着田野深处的小路,往湖畔走去。湖水的气息,一下子弥漫过来。太阳在云层中游弋,云儿在天空中漫步。远处的瓦那山,朦朦胧胧,偶有阳光照过,山却很清晰,好像有溪水从山上流过。我从湖畔走过,惊起几只白鹭,其中一只迅速飞起,贴着湖水,另一只也起飞。湖有了生机,我孤独忧伤的心也愉悦起来。燕子掠过静寂的湖面,翩翩起舞。大片大片的玉米和高粱,如同翠绿的草原,一望无际。
在湖心屿上,有一排平房,被湖水包围。我来的时候,大湖正在泄洪。湖水流向西面的瓦那河,河水汹涌,波浪滚滚,向下游流去。拦河坝上,已经形成了小瀑布,哗哗的声音,响彻绿野。
去年初秋时节,我游走湖野。湖心屿平房的周围是玉米地,高粱地旁边还有一片谷子地。这天下午,我正走在通往湖水的小径上,被一片谷子地所吸引。谷子地的上空,用网子罩着,网是密网,缝隙很小。谷穗已经饱满,压弯了枝头。我庆幸着,还有人种下谷子。当我从湖的边缘回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鸟撕裂的鸣叫声。我发现了一只鸟,被网网住了。正在叽叽地叫着,我连忙实施营救。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它从网里弄出来,还害怕伤害了它,或者拉伤它的翅膀,我刚要放飞它的时候,被它锋利的喙啄了一下,甚是疼痛,血印出现了。忽地一声,它挣脱了我的手,猛地飞了出去。这疼痛,也许是鸟对我,不,是对人类的报复,也许这里面含有仇恨的意味。本来我是去救它,它却咬了我。
几日前的一个早晨,从张沟路过,走过那片不大的小森林。那里杨树大概有上万棵。拐过104国道,沿着一个不起眼的小路往里走,越走越深。刚刚走过一段路,我就被鸟儿的大合唱所震撼,真可以说百鸟齐鸣。先是喜鹊嘎嘎嘎地飞过它的鸟巢,往树的顶端飞去。不一会,又盘旋过来,好像自由翱翔。我听到了那婉转的歌声,悠扬,妩媚,我知道那是乌鸫。它隐藏在树叶之间,你看不见它,只能听到它的歌声。我居住的小区在瓦那河南岸,乌鸫每天凌晨都在五点多蹲在一棵梧桐树的顶端,模仿着很多鸟的声音,在嘹亮地歌唱。在密林深处,我发现一棵干枯的树上,上面有五个洞,空空的。我用手机给树洞拍照,以为是啄木鸟留下的成果。我曾经在湖畔的另一个树林,听到过“咔-咔-咔”的声音,显得空明,音厚重。一只白头翁,个头小,也表演着自己的歌喉。从密林边缘处,天空好像明亮起来。有一大片菜园子摆在那里,很有诗意。一只不大的伯劳,站在一架黄瓜架上,用喙不停地在啄着自己的羽毛,它也不出声。
我轻轻地从林中走过,呼吸着树木发出的气息,听着美妙的音乐,真不想走出这片林子。
漫步初秋的湖野,是那么地让人心生喜悦。大地上的原野充满了诗意和盎然,也快到了收获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