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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23年07月28日
回家
􀳂冯民飞
  我有两年多没有回家,以至于没能送姥姥最后一程,心中满是遗憾。总有一瞬间非常想念家乡,就是想回去看一看,就想陪陪家人,品尝一下家乡地道美食。奇怪的是,当我真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家乡,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小时候总想,一定要离开家乡,一定要离开父母,我要去过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随着离家越远和年龄增长,回家的渴望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
  今年回家是老早就计划好的事情,由于单位举办大型活动,我不得不推迟休假时间,没有见到回家夏收的父亲,等我回家,他又远赴宁波务工。人家父母希望子女多回家看看,我的父母却一直不让我回家,说是没有什么事情,来回跑一趟折腾,还要花很多钱。我说想回去看看,他们拗不过我,这才回家。
  从池州坐高铁到阜阳3个小时,从阜阳高铁西站到阜阳汽车北站,挤公交兜兜转转又要1个小时左右,等坐上去涡阳的汽车,半途在张村镇下车已经是下午2点。相比旅途的劳累,踏上家乡土地的欣喜更多些。
  在高铁上的时候,我大多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窗外的高楼大厦或树木风驰电掣般地远离我,似乎在催促我赶紧回家。远离城市的地方,看到沟壑不平的土地和水塘,时不时地跳跃出不同色彩的房子和庄稼,感觉自然、轻松、自在。等到达皖北境内,道路两旁大白杨树多了起来,灰尘多了起来,一座座平房或楼房映入眼帘,显得有些呆板,不像南方的房子雕梁画栋十分花哨。倒是那些地里的庄稼十分亲切,玉米啊,大豆啊,黄瓜啊,丝瓜啊、西瓜啊,当然了,房前屋后的桃子、葡萄、石榴、杏子等果树长势十分喜人。我担心自己的眼睛错过这些熟悉的美好,手机不停地拍摄短视频,记录回乡的点滴。
  等我走进家门,觉得有些奇怪,看到母亲一人在午休。侄子和侄女应该放暑假了啊,一问才知道被老师叫去补课了。一边和母亲闲聊日常琐事,一边翻腾家里那些好吃的,香瓜、桃子、西红柿、西瓜,全部吃一遍。
  母亲每天的必修课,就是接送孙子孙女上学、放学,照顾他们的衣食住行,唠叨他们的学业。空余时间,母亲就侍弄庄稼和房前屋后的小块菜地。母亲说:“你在城里生活,一根葱都要买,农村有吃不完的豆角、苋菜、茄子、南瓜、冬瓜、黄瓜、瓠子等时令蔬菜,这些都是自家种的,吃得放心。”
  在家一周的时间,除了走亲访友、看闲书,就是陪着母亲到镇上接送小孩、购物。更多的时候,我是漫无目的地在人潮涌动的街头看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庞。偶然手机响起来,我也是简单回应几句或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因为回到乡村很自在,什么都不用管,做自己就行了。就连吃饭这事,我也是听从母亲的安排,她叫我吃饭,我就吃饭,其实那几天没有什么饥饿感。这样的日子短时间很不错,不过时间长了,我有些不安,想逃离,想去远方。
  翘首以盼的家乡怎么会待不下去?明明很想家,回到家又有些落寞,短暂停留之后又想逃离。我想,也许,家已经成为我的一个精神符号,支撑着我向前走,越过人生的沟沟坎坎。但是又不能长久待在家里,我更向往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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