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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 2023年08月29日
锄禾
􀳂解帮
  在农村,上了一点岁数的庄稼人,都是一把锄禾好手。
  育苗、耕地、栽种……农活说起来不难,可收成却有三六九等,意思就是说这也是一门手艺活。相比犁田、栽秧、脱粒等农活,锄地算轻松的了。说到锄地可能很多人就会朗诵那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实际上,大中午谁去锄禾?多少带一点艺术的成分。锄禾不用弯腰,干干歇歇,算轻松的了。
  田里的几乎所有庄稼,在成长初期都要锄。吃过早饭,锄头一扛,农人出发了。中午吃过午饭,农人一般要小睡一会,到点会自然醒,不要闹钟喊。起来装一壶水,戴上一顶草帽,扛着锄头再次出发。
  到地里,一干就是几个小时,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田里荒草,尤其是一场雨水过后,那长势真叫一个好啊!田里庄稼的生命力要是像这些草一样该多好,那样的话农民可就省老大心了。这些野草,没人给它施肥没人给它浇水,可长势旺盛得不得了!农人如果不给它动锄头,它很快就能把庄稼的地盘和空间都抢过去了。到那个时候还能指望好收成?农人不急不慢地锄着,无聊了抽根烟,或者和邻田的人聊一聊,有时候也把广播带上,边干活边听广播,就把累给忘了。不怕慢就怕站,感觉就是抬了几次身子,时间就从脚下溜走啦,日头一不留神就要落下山去了。先前的土壤被野草覆盖一片青色,锄过之后,土地又恢复了它灰黄的颜色,庄稼一下子显得清秀和精神许多。
  西边垂下红彤彤的晚霞,铺洒在无边无垠的田野上,辽阔壮美。这时候的天色,说黑就黑。农人的干活时间,就靠看天。到这个点上,大家准备收拾工具回家吃晚饭了。村路上,走着三三两两的人。有的站在田埂上,张开双臂伸个懒腰,田野里的风凉丝丝的,真凉快;有的肩扛锄头,汗湿的外衣耷拉在肩膀上,回家的步伐,有些蹒跚。
  有的人是慢性子,边走边和前前后后的闲拉呱,半途看到路旁有一棵树或者是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他就索性坐下来,歇口气。到这个点了,也就不十分着急了。他抡起拳头往腰间捶了捶,给绷紧的肌肉松松劲。干了一下午,饿了,酒瘾也上来了。晚上,他想象着,应该有一盘腊肉下饭。
  那是年关时买的土猪肉,两个大猪蹄膀,十几斤。先用酱封起来,挂在屋檐下慢慢风干,外表上看干巴巴的,一刀切开,你看那里面的肉,和刚杀一样红晕晕的,好看。凑近闻一闻,一股浓浓的酱香泛起。肉板板实实,吃起来不油腻,却解馋。吃饭的时候,从蒸腊肉的盘里舀两小勺汤浇在饭上,哎呀,老香了!一想到这肉啊,农人就口舌生津。再几杯白酒刺溜下肚,那才叫生活。他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快步向家走去。
  暮色四合。村庄掩映在苍郁的林木里。鸡鸭入窝,牛羊下坡。夜色将垂前,村庄,很安静。大地,很静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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