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日期:
2025年06月03日
麦收时节
“夜莺啼绿柳,皓月醒长空。最爱垄头麦,迎风笑落红。”小满时节,夜莺在绿柳枝头悠然自得地歌唱着,明月照亮了万里长空。田垄间饱满的小麦迎着初夏的风,笑看着红极一时现已败落的春花。欧阳修最喜爱这田垄间饱满的小麦。
小满,作为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八个节气,预示着北方地区麦类等夏熟作物的籽粒已开始饱满,正如《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所载:“小满者,物致于此小得盈满。”虽然还没有完全成熟,但用不了几天,如家乡农谚所说:“蚕老一时,麦熟一晌。”也如白居易所云:“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一晌的时间,一夜的南风,小麦便呈现出一片完全成熟的金黄的景象。
如果把冬天的小麦比作姑娘,春天的小麦就像新娘,小满的小麦就同临产的孕妇。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分娩”,农家都忙了起来。生产队的年代,队长就安排使牲口的“老把式”碾场。“老把式”套上牲口,拉上石磙,就一圈又一圈地在已耙平的土地上碾来碾去。为增强场子的平光度和硬度,还不时往地上洒些水。洒水后为避免湿土粘石磙,又撒上些麦糠。平光如镜的场碾好后,家家户户便响起了磨镰声,休息了一年甚至有些锈迹的镰刀,在月光下重新发出了光。
那时,我还是县城里的小小少年,学校要求放麦假时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开学时还要带上生产队的证明,所以,每逢麦假时,我就回到家乡,和社员们一块儿割麦。
天蒙蒙亮,上工的钟声便“当当当……”地敲响了。早晨凉爽时还好,当太阳当空照时,一个个便满头大汗。人们直直腰,擦把汗,又弯下腰,“嚓——嚓——”地割了起来。
金黄的麦子闪亮登场了。经过烈日的反复暴晒和手持桑杈反复翻场(以使带秸秆的麦子充分晒干),“老把式”就赶着拉石磙的牲口,像碾场那样一圈又一圈地碾压,直到麦子脱粒。这时,脱粒后的麦秸,需要一杈一杈地垛成小山似的麦秸垛,剩下的混在一起的麦粒和麦壳及麦糠,还需要趁着有风时扬场,让风将麦壳和麦糠吹到一旁。扬场也算是个小小的技术活,行家里手手持木锨,扬到空中的麦粒如打开的扇子,又薄又匀,极易将麦壳和麦糠吹到一旁,留下干净的麦粒。初学者扬到空中,则似打不开的扇子,麦粒和麦壳及麦糠仍“抱团取暖”。
这期间的“抢场”可谓是最轰轰烈烈的一幕了。麦子晒到场上,傍晚,黑压压的云却从北方的苍穹铺天盖地涌过来,社员们迅速地操起家伙,充满了与天斗其乐无穷的豪气。用桑杈举起麦子飞快地来回跑着,欲用最快的速度赶在雷雨之前,将麦子垛起,以免遭雨淋。麦垛越来越高,狂风卷着乌云在雷鸣电闪的助威下,也越逼越近。刚刚大功告成,大雨点便砸将下来。
麦子除交公粮卖余粮外,按人头分到各家各户。分粮时的场面很热闹,噼里啪啦拨拉算盘的,过磅的,说年景好的,兄弟辈儿与嫂子辈儿开玩笑的,叽叽喳喳,如同大清早房檐下的麻雀。
清场的最后一道工序是垛麦秸垛。垛麦秸垛的都是有经验的老农,人们用桑杈将麦秸一杈杈送到他们身旁,他们迅速将麦秸按圆柱体往起垛,垛到最上边,呈斗笠状,最后抹上一层黄泥防风防雨便妥。
在知青农场时,我经历了同样的麦收过程,最考验我们也最具挑战性的是,将装满布袋的麦子扛进仓库。那布袋有一搂粗,略低于我们的身高,少说也能装百把斤。我们这些十几岁的争强好胜的男生,初生牛犊不怕虎,硬是咬着牙,把几万斤麦子扛进了仓库。后来交公粮、卖余粮,还是我们这些号称“壮汉”的同学,一袋袋扛到车上,又一袋袋扛进国家的粮库。粮库内的麦子堆积如山,需要扛着一百多斤的麦子、踩着铺在麦山上的约半米宽的木板(俗称翘板),如走独木桥似的一步步登到“山”顶。如今回想,那是有轻者闪腰、重者腰椎损伤的风险的。
如今,中原大地又到了麦收时节,虽然机械化已取代了镰刀、打场、扛布袋,但那些年的麦收,是难以忘怀的。
小满,作为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八个节气,预示着北方地区麦类等夏熟作物的籽粒已开始饱满,正如《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所载:“小满者,物致于此小得盈满。”虽然还没有完全成熟,但用不了几天,如家乡农谚所说:“蚕老一时,麦熟一晌。”也如白居易所云:“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一晌的时间,一夜的南风,小麦便呈现出一片完全成熟的金黄的景象。
如果把冬天的小麦比作姑娘,春天的小麦就像新娘,小满的小麦就同临产的孕妇。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分娩”,农家都忙了起来。生产队的年代,队长就安排使牲口的“老把式”碾场。“老把式”套上牲口,拉上石磙,就一圈又一圈地在已耙平的土地上碾来碾去。为增强场子的平光度和硬度,还不时往地上洒些水。洒水后为避免湿土粘石磙,又撒上些麦糠。平光如镜的场碾好后,家家户户便响起了磨镰声,休息了一年甚至有些锈迹的镰刀,在月光下重新发出了光。
那时,我还是县城里的小小少年,学校要求放麦假时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开学时还要带上生产队的证明,所以,每逢麦假时,我就回到家乡,和社员们一块儿割麦。
天蒙蒙亮,上工的钟声便“当当当……”地敲响了。早晨凉爽时还好,当太阳当空照时,一个个便满头大汗。人们直直腰,擦把汗,又弯下腰,“嚓——嚓——”地割了起来。
金黄的麦子闪亮登场了。经过烈日的反复暴晒和手持桑杈反复翻场(以使带秸秆的麦子充分晒干),“老把式”就赶着拉石磙的牲口,像碾场那样一圈又一圈地碾压,直到麦子脱粒。这时,脱粒后的麦秸,需要一杈一杈地垛成小山似的麦秸垛,剩下的混在一起的麦粒和麦壳及麦糠,还需要趁着有风时扬场,让风将麦壳和麦糠吹到一旁。扬场也算是个小小的技术活,行家里手手持木锨,扬到空中的麦粒如打开的扇子,又薄又匀,极易将麦壳和麦糠吹到一旁,留下干净的麦粒。初学者扬到空中,则似打不开的扇子,麦粒和麦壳及麦糠仍“抱团取暖”。
这期间的“抢场”可谓是最轰轰烈烈的一幕了。麦子晒到场上,傍晚,黑压压的云却从北方的苍穹铺天盖地涌过来,社员们迅速地操起家伙,充满了与天斗其乐无穷的豪气。用桑杈举起麦子飞快地来回跑着,欲用最快的速度赶在雷雨之前,将麦子垛起,以免遭雨淋。麦垛越来越高,狂风卷着乌云在雷鸣电闪的助威下,也越逼越近。刚刚大功告成,大雨点便砸将下来。
麦子除交公粮卖余粮外,按人头分到各家各户。分粮时的场面很热闹,噼里啪啦拨拉算盘的,过磅的,说年景好的,兄弟辈儿与嫂子辈儿开玩笑的,叽叽喳喳,如同大清早房檐下的麻雀。
清场的最后一道工序是垛麦秸垛。垛麦秸垛的都是有经验的老农,人们用桑杈将麦秸一杈杈送到他们身旁,他们迅速将麦秸按圆柱体往起垛,垛到最上边,呈斗笠状,最后抹上一层黄泥防风防雨便妥。
在知青农场时,我经历了同样的麦收过程,最考验我们也最具挑战性的是,将装满布袋的麦子扛进仓库。那布袋有一搂粗,略低于我们的身高,少说也能装百把斤。我们这些十几岁的争强好胜的男生,初生牛犊不怕虎,硬是咬着牙,把几万斤麦子扛进了仓库。后来交公粮、卖余粮,还是我们这些号称“壮汉”的同学,一袋袋扛到车上,又一袋袋扛进国家的粮库。粮库内的麦子堆积如山,需要扛着一百多斤的麦子、踩着铺在麦山上的约半米宽的木板(俗称翘板),如走独木桥似的一步步登到“山”顶。如今回想,那是有轻者闪腰、重者腰椎损伤的风险的。
如今,中原大地又到了麦收时节,虽然机械化已取代了镰刀、打场、扛布袋,但那些年的麦收,是难以忘怀的。